東京雖然不常下雪,但是冬天也不是太好過,是沒有暖氣真的會很想死的低溫。大概一直要到二月底三月初才漸漸開始不需要長時間開暖氣,但夜裡還是斷斷續續需要補充熱源。基本上東京的春天並不像臺灣那樣暖和,反倒是常有需要戴毛線帽才能預防頭痛的強烈冷風。在東京的第一個冬天尾聲,當時我還沒有意識到春天即將來到,空氣中仍然飄著微寒的空氣。某個放學的晴朗午後,家裡附近開始狂風大作,風聲呼嘯如颱風一般,而我走在風中幾乎感覺要被吹倒,回家還先來了一杯熱飲,才安撫了被冷風吹痛的頭部。

春天很大牌

從小在臺灣長大,對於這樣的風聲,第一個反應真的是:「颱風嗎?」我納悶著:「颱風沒那麼早來吧?才二月而已,而且沒有下雨啊。」屋外劇烈的狂風好像在強力呢喃著咒語一般,要不是才下午三點,聽起來真有那麼一點恐怖。風斷斷續續吹送到晚上,甚至入夜之後,附近人家的風鈴仍在劇烈捶響,我內心突然一陣害怕,覺得難不成是有什麼災變。

樂遊東京:這裡的春天,很不一樣

隔天早上出門前看了新聞,謎底終於揭曉,原來這陣狂風竟然有專屬的名字, 叫做春一番(はるいちばん)。春一番是每年二、 三月間,也就是立春到春分之間所吹送的第一股南風(範圍從東南到西南),通常當天氣溫會稍微上升,但是翌日隨即又會回到冬天的低溫。

於是,我知道春天來了。而春神的排場也真是聲勢浩大,像是要叫醒所有冬眠的心靈和生物一般,席捲過東京每一個角落。雖然隔天氣溫還算是寒冷,卻令人開始有那麼一絲冬天即將結束的雀躍。附近最興奮的應該就是貓兒們了。

貓,開始出現在巷弄中,蠢蠢欲動。

樂遊東京:這裡的春天,很不一樣

 

貓叫春

日本住宅區養貓的人口不少,有時候也會有一些流浪貓。暖和的日子通常在住宅區的停車場都會巧遇一些懶洋洋的貓咪,瞇著眼睛恣意的曬著太陽,或趴在車底、引擎蓋上取暖。當春神宣告冬天的逝去,貓群也開始舉行派對。通常我算是喜歡貓,但是當牠們在晚上嬉鬧的時候,我就不喜歡了。如果春一番還不足以宣告春天的降臨,﹁貓叫春﹂絕對是向大地宣告繁殖季節開始的最佳代言。

春天的夜裡,當萬家燈火熄滅後,寧靜的住宅區一點聲音也沒有︙才怪(請想像我哭泣的臉)。春天是萬物復甦的契機,夜晚貓群頻繁的求偶運動總是擾人清夢,甚至會讓人發瘋。

第一年在日本住的房子位於一樓,並且有落地窗,落地窗打開是一條石子路。夜晚玩到忘我的公貓和母貓有時候會入侵我家後面的碎石小路,發出令人憎恨的噪音。這跟樓上忘情炒飯的情侶一樣,而且更過分,竟然直接在我落地窗旁上演限制級「成貓秀」。

樂遊東京:這裡的春天,很不一樣

隔天我要早起耶!於是我氣得拉開落地窗,嚇跑了野貓小情侶,不過如膠似漆的愛侶竟然在碎石路口又恩愛起來。此時我內心湧起為民除害的正義,拿起地上一顆小石頭扔過去嚇走了牠們,呼!真是大快人心。只是過沒幾分鐘,聽起來不太遙遠的地方又響起陣陣催魂貓叫~呃,這就是我在東京典型的春之夜失眠戲碼,請容我這麼介紹東京。

在那天之後,又陸續吵了幾個晚上,貓群的派對似乎就漸漸落幕。第二年搬家以後,貓群在春天叫囂的狀況幾乎消失了,我想這只是因地區而異,並不是所有日本住宅區都如此。不過,在東京的第一年春天,這個有趣的回憶讓我一直無法忘記,而我也學到了在百花齊放之前,得先迎接威嚴的春神降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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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同步刊載於 留學東京600日